一个等待回收的无知废物在语无伦次地发言。

【喻黄】神谕 2

·更新不定时,后续难产中,感谢等待!



Chapter2

 

教授简单嘱咐两句让他别放在心上,便让他离开了。

 

等走出室内,屋外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,不过更为吸引人的应该是……

 

“那帮家伙终于放你出来了,不然我才不管那魔纹就闯进去找你了,明明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。一群笨蛋。”说着,回头冲室内做了个鬼脸以表示不满。

“诶,文州,你笑一个?愁眉苦脸的干什么。”说完他自己倒是先冲喻文州笑了下。

喻文州偏过头去看他,一时也分不清和天上的太阳相比,黄少天的笑容是否更耀眼一点。

 

不过答案是什么也不重要——因为在他看来,眼前这位金发的神明已然比肩太阳。

 

他没有应黄少天,只是向他笑了下,很浅的一个笑。

谁知道黄少天还被他这样一个笑给闹红了脸,花都说不利索了:

“还、还有……还有在图书馆里你是做噩梦了吗。感觉你好像、好像没睡好?下次还是不要在外面过夜了吧,图、图书馆也不行。”

黄少天轻咳了声,耳朵还是红红的,“是不是受什么东西影响了啊。按理我在你身边应该不会被其他东西影响才对。最近是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吗?”黄少天问。

不待喻文州回答,他自己先摇头否定了,“不对,不可能。谁这么厉害能绕过我的存在给你下咒呢……”

 

黄少天说了一大堆也不在意喻文州是否回应,只自顾自说着。

 

喻文州走下台阶,怀中抱着书本的他和那些擦肩走过的学生并没有不同。

他们不会知道他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位学生,尽管他们对着只言片语就能津津乐道:

 

“你们听说学校里死了个低年级学生没,就在图书馆那边。”

“这该是天使城的第五起小孩死亡的案件了吧。”

“诶,你说,我们这都叫‘天使城’了,竟然没有天使来守护我们吗?”

“是不是有什么诅咒啊,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非正常死亡率这么高……”

“这也太恐怖了吧,下一个,不会是我们吧……?”

“听说还是一个学生发现尸体的,这该有心里阴影了吧。那得多恐怖啊,听说一整面墙都染红了……”

“我听说有分析说这是要唤醒撒旦,该不会……”

 

……

 

喻文州垂着眼睑穿过长廊,尽管没去在意,但那些言语还是飘进耳中。

“……这些人怎么回事啊,都在胡说八道——哎,这里也太吵了吧。”这位抬手捂住了耳朵。

 

不止是讨论声,还有祷告声:

坐在长廊椅子上那两个女生双手合十,认真祈祷:“我尊贵的神明啊,保佑我不要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吧……”擦肩走过的一位男生口中哼着的似乎是哪位神明的祷告词,那位女生手中拿着的是某位神明的信物,念念有词,甚至飞入屋檐下的信鸽腿上绑着的都是象征某位神明信徒的绸缎……

不只黄少天,喻文州也看见了,听见了。

黄少天顺口吐槽道:“所以大多数神明才不想到人类世界来,这里的祷告实在太多了。脑袋会炸掉的。”

说着,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摇摇头。

喻文州听着,轻声道:“那希望你永远不会离开这里……”

声音很轻,轻得仿佛只是一阵风吹过。

黄少天没听清,于是问。

喻文州摇摇头,只道:“没什么。”

 

黄少天:“你今天下午还出门吗?可惜昨天晚上还是没能查到那个魔纹的信息。下次再去图书馆吧。”

喻文州摇摇头,倒也习惯了这人有些跳跃的说话方式,毕竟神明能找到一位看得见自己的人在理论上几率是为零的。

所以也无怪黄少天总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了。

毕竟他们都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再见面。

 

喻文州回了宿舍,简单的洗漱后便躺在床上休息,黄少天替他拉上窗帘,向逐渐呼吸均匀的人道了声:“晚安。”

 

尽管现在已经是早上了。

 

黄少天站在喻文州床边看着已经睡过去的人站了好一会儿,歪歪脑袋,最后什么也没说,穿过窗子飞了出去。

喻文州该好好睡一觉了,所以他还是回去办公吧,拖欠的公务好像有点多了……

黄少天抓了抓头发,

在离开前他还是回头看了眼喻文州的窗户,虽然有点放心不下,但是……

有神明的祝福应该不会有事的吧……?

 

——喻文州又做噩梦了。

 

尽管梦并不恐怖,但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了:

 

仿佛来自地狱的寒冷让人胆寒不已。

浓稠的黑暗完全晕散不开,将人整个吞噬掉。

黑色之后是红色。

醒目的颜色刺得人眼睛发痛。

在红色下边是无止休的叫喊,那种,尖锐得,已不似人类的嗓音所能达到的程度了。

那是一种,更为尖锐,仿若撕裂开来的声音。

刺得人耳膜发痛……

 

梦境的最后归为一双眼睛,通过浓稠的黑和醒目的红。

阴寒的目光,似乎能穿过躯壳,烙印到人的灵魂之上。

 

喻文州猛地惊醒,呼吸紊乱。

不长的梦境却是弄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 

双目聚焦后,那个支离破碎的梦又只剩下了浮光掠影。

 

喻文州坐起身,抬手撩起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,曲起腿支着。手肘抵在膝盖上。缓缓进行深呼吸,调整自己还有些过快的心跳。

拉紧的窗帘没有透进一丝光亮,让室内显得格外逼仄。

听见室内粗重的呼吸和重重的心跳,在昏暗中似乎更响亮了些。

右手两指掐着眉心,却怎么也松不开,紧皱着。

 

喻文州眯了眯眼,抬起左手,在昏暗的光线中,能看见手腕内侧有一个亮着暗红色光芒的魔纹,在黑暗之中格外清晰。

 

若仔细去看会惊讶的发现,那个魔纹印记,和在审讯室里男人给他看的图片、和他前几天收到的纸条上的图案,极其相似。

 

亮着不祥暗红色光芒的魔纹映在喻文州的瞳孔中,显得更加晦暗,让人看不透情绪。

喻文州垂眸看着那个印记,最后重重叹了声,用右手在手腕内侧猛地一蹭。

 

那印记又没入皮肤中。

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 

喻文州在宿舍待了一天,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出门——今天是做礼拜的日子。

 

“你要出门?”黄少天站在他旁边,问。

“你昨天一天都没出门,我还怕你受刺激了再也不想出门了呢。那么,准备去哪里呢?”

“教堂。”

喻文州站在洗漱台前,对着镜子将最后两粒扣子系上,偏过头去向黄少天扬了个笑。

——镜子中只映出了他一个人的身影,没有一旁金发的神明。

“哦。”黄少天点点头,“那你还去学校查资料吗,我回我们那图书馆查到了一点点线索。但是,看书这件事也太累人了吧。要不我们直接去找那位学者问问吧,这样查下去也查不到什么东西吧……?”

这人说了两句话题就跑偏了。

喻文州也没问他查了些什么,拿起桌上的书,只是道:“如果是查资料可以交给我,你也不用这么——苦大仇深的。”末了,轻笑了声。

金发的神明被他这一笑弄红了脸,一时间讲话都磕绊了:“我、我、我也没有吧……”黄少天抓了抓头发,“下次,你换件事,比如抓到那个在天使城杀人的,这对我来说可容易多了。”

喻文州:“那杀人的是谁呢?”

黄少天张张嘴,声音戛然而止,收敛了面上的其他神情,“你,不能知道……”

他摇摇头。

 

“‘神谕’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,是要支付代价的。”

 

喻文州看着他,缓慢眨了下眼,轻笑。

伸手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,“没关系,不能说就算了,总会知道的。”

 

喻文州去了城中的教堂,踏上台阶的那一刻,他能感觉到藏于衣袖下的左手腕内侧魔纹的位置,随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愈来愈烫,最终恢复常温,没有分毫知觉了。

 

喻文州挑了后排的座位,一个人和台上的石像相隔甚远,一点也不像是来做礼拜的人。

 

喻文州将手中的书翻过去一页。

 

神明的雕像下站着唱诗班的孩子,他们的吟唱空灵动人,宛若天堂圣音。

前排的人们微微颔首,静默祷告。

穹顶上泻下圣光,让人看不清台上那位神明的面容。

 

喻文州只是在这悠扬的乐声中,将书又翻过去了一页。

 

黄少天浮在半空中,手肘撑在喻文州旁侧的椅背上,双翅乖巧地收在身后,白色的绸缎飘在半空中。

他小声问道:“文州。你也不做礼拜,每周还来教堂做什么啊,好无聊啊。”

“这里很适合看书。”喻文州小声应答。

黄少天:“但是这里人多啊。我都不能和你好好聊天了,多无聊。”

喻文州:“也许你可以听听他们唱的歌。”

黄少天摇摇头,一脸不高兴,“不好听,再说唱了那几位也听不见的。——文州,我好像从来没看见过你做祷告诶。和我也行呀。”

 

喻文州翻书的手停顿了下,偏头看向黄少天。

金发的神明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
 

过了会儿,黄少天眨了眨眼,没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了,正要问,听见他轻笑了声,说道:

 

“我们每天聊天,是不能祷告的。”喻文州看着黄少天,“祷告永远不能得到应答,否则哪里还是祷告呢?”

 

那该是通信了。*

 

至于他和黄少天之间……是不会有祷告的。

 

“啊……”金发的神明叹了声,抓了抓自己的头发。

 

唱诗班孩子们的歌声落下,喻文州夹上书签,合上书,站起身,“走吧。”

“哦。”黄少天用指节蹭了下鼻尖,突然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……

 

“怎么了?”喻文州见他没跟上,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他。

后者摇摇头,挥了下翅膀,跟上他。

“没什么,可能是错觉吧,感觉好像有股血腥味,混杂着黑暗气息的那种。就那种很恶心的味道。——不过这里是教堂,应该不会有什么脏东西才对。”

黄少天跟上喻文州离开教堂,没再去纠结这个问题。

 

踏下最后一级台阶前,喻文州回头看向教堂内,隐约还能看见一点点沐浴着圣光的神的身影。

 

也许黄少天的感觉没有错。

因为。

他也有不好的预感。

 

喻文州最终什么也没有说,踏下最后一级台阶。

 

白鸽从教堂顶端飞离,飞向天空。

其中混杂着一直黑羽的乌鸦。

 

 

——

语出王尔德“祈祷永远不能得到应答,否则哪还是祈祷呢,岂不成了通信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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